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吴云龙马上说：“何市长，是在将我的军了，看来光安排南江市龙舟队来参赛还不够。好吧，我个人先拿一万加元作为给你们进入前六名的奖励。至于你们进入到前三名的奖励，我同龙华达另外两名合伙人商议后再拿出具体方案。会有你们猜不到的重奖。”
“好，非常感谢吴先生，大企业的赞助是不可少的。如果这次比赛取得好名次，这对提高南江市的知名度无疑有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亲临现场，我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来看龙舟大赛。提高南江市的知名度对我们企业的知名度和这次海外上市也肯定是有帮助的。曹经理，你怎么看呢？”
总经理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脸变得通红。他擦一下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松了一下戴歪了的领带。他知道市长的脾气，不会给他时间来考虑决策，他必须有一个行还是不行的回答。他清清嗓门说：“如果你们进入到前六名，大地水泥集团将提供四十万人民币的赞助费，如果进入到前三名，赞助八十万。”
一片欢呼声从龙舟队员中间发出来，他们跑到总经理的跟前同他握手。他们以前训练和比赛中经常困扰着的最现实问题就是经费不足。一些优秀的队员都有自己原先的工作，他们想做专业龙舟队员，而现在他们至少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以前也有大企业说提供赞助，取得了好成绩却没有兑现。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话呢？”
总经理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好办，我有一个办法。”露易丝拂了一下金色的秀发说道，“我们律师行的‘部长先生’，我身边这位有名的证券律师，还有我本人可以在这里作证，总经理应该把刚才说的话用中文写下来。如果他不兑现，你们可以去法庭告他不守诺言。中国现在也有许多好的律师，你们肯定会赢得这场官司。”
露易丝的话引起一片掌声。总经理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好用笔把他说的话写下来，交给了龙舟队的领队和教练。
两点三十分，第四届多伦多国际龙舟比赛开始了。一排龙舟冲出湖面，龙舟上的击鼓声和岛上人们的呐喊声响成一片。
杰夫听到肖翰翻译的刚才有关奖励的故事，感到很有趣，他对肖翰说：“我们到一个离主席台和市长他们稍远一点的地方，同这位总经理先生谈谈水泥集团的事情，这对我们了解企业的销售和管理很重要。”因为他看到市长已到主席台上，露易丝在他身边当翻译，两位主任和女翻译正在同记者聊天。惟有那位总经理一个人面色紧张地望着湖面，他的眼光盯在涂有南江市图案的龙舟上。总经理感到天气很热，索性把领带完全解开，衬衣上面的扣子也解开。他右手挥舞着，脸上满是焦急的表情，嘴里喊道：“赶快划呀！他妈的！快点划呀！现在还是倒数第三名。”肖翰和杰夫来到他的身边。
“完了，他们是别想得到赞助了，照这样划下去，连前六名的边也沾不上。他妈的，真不争气。”
“还早着呢，现在还不到十分之一的路程。我们一边看比赛，一边听你讲讲大地水泥集团的成长历史，怎么样，曹经理？”肖翰希望先从这里谈起。
“其实一点也不复杂。1986年南江市的一些大型国有企业尝试改革。市建材水泥厂合并了一家乡镇企业，成立了大地水泥集团公司，销售大地牌高标号水泥。1988年我承包的一家建筑和装潢材料公司连续三年保持盈利大幅增长。市长当时想搞几个国营老企业的试点，他问我敢不敢承包水泥厂，同市里签订奖罚分明的合同。我没加犹豫地说：‘敢，但是奖要大奖，罚要大罚。’他妈的，我曹永汉就是这么个脾气。要不就不干，干就得干出一番成就来。奖励也要跟得上，不能像80年代改革初期那样白干呀。所以1988年我就同市经委立下军令状。结果第一年就彻底翻身，为集团盈利八百万，我自己得了二十万元的奖励，外加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市长有一次去日本考察，点名要我参加，说是让我开开眼界，学学日本的企业管理，要我明年再上一个台阶。好，我干。市长这么信任我，我不能让他失望。”总经理说到兴头上，嘴角上溅出一些零星的白色唾液。肖翰让他喘一口气，停一下，他好把原话翻译给杰夫。总经理看着湖面上的龙舟，忽然放声大笑：“好，划得好。已经开始向前追赶了。他妈的，赶快划呀。不能刚刚有个好开头就又缩回去呀。我继续往下说。好，我给你讲1989年前后的事情。第二年就是1989年我率领集团盈利一千万，不仅仅是上了一个台阶，差一点就翻了一番。市里奖励我四十万外加一辆桑塔纳。这一下可把那些长红眼病的家伙气疯了。他们恨我恨得要命，开始找把柄来陷害抨击我。他妈的，这帮狗东西，自己干不成事情，只会背后捅刀子。说我一手软一手硬，这全是他妈的鬼话。你们看看，我的这两只手，天生就是劳动的手，力气不会一般大，可怎么也不会一手软、一手硬呀！我他妈的不是吹大牛。我的这两只手抓起任何一把水泥，望一望，捏一捏就能试出它是哪种型号，质量如何。不信，他妈的，让我抓一把加拿大出产的水泥，我绝对不会说错。”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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